現代詩行路多年了,迄今為止,似乎大多數人仍舊把詩歌的印象死死地鎖於抒情詩範疇。彷彿詩歌只有抒情詩一種,彷彿詩歌生來只能抒情。最為離奇的還是,也彷彿抒情詩只能有一種,非得要腔調多情不可(而後也就趨於氾濫)──難道只有傷悲溢滿、哀怨淒愁、哭喊嘶吼、淚流不停、情緒跋扈才算得上是有抒情的表現?當人們對抒情的理解愈是制式化,也就愈是無可能再對抒情多一些想像與突破。
看希臘導演Theo Angelopoulos的電影,其冷調的長鏡頭,地平線外慢慢吐出一群遷移者,奇妙地就有深邃悲傷的意味,那傷懷同時也是神聖壯闊,有如史詩──非常節制的抒情,而情感豐沛得教人咋舌,這也是我讀零雨詩歌的感受。